如此贴心只换来她的得寸进尺。
唐袅衣手脚并用地环在他的身上,神色惶恐至极。
压下的力道使季则尘微微低垂颈项,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云颤簌簌的雪白上,雪上晕开的朱红似是白日吃过的山楂果,俏生生地压来。
从未见过的美景犹如从雾中显山露水,一览无余。
一滴冷却的水从她的指尖滴落在后颈,顺着后颈垂头弯出明显的那截短骨往下滑,俏皮地转进衣领中,沿路滑过留下一道痒意。
他低垂的眼睫轻颤,清冷的眼神蒙上雾气和迟钝。
唐袅衣吓得六神无主,丝毫没留意眼前的场景。
她两眼含泪地抱着他的脖子,好似寻找主心骨般,语气满是委屈的哽咽:“夫、夫君,有蛇,好大一条!和我手臂一样粗。”
在里面与那条蛇对视几息后,它先动的尾,还没攻击她,她的魂儿险些都要丢在里面了,连衣袍都来不及穿便火急寮燎地冲出来。
那样丑陋又粗又长的蛇一看就有毒,咬她一口,指定活不过明天。
唐袅衣将沾水的脸颊埋在他的侧颈上,生出了依赖,再度哽声:“它险些咬到我。”
她害怕那种东西,想起便浑身发麻,柔软似雪的身子贴得他更紧了。
全身心都在蛇上,所以并未发现托在臀上的手顿了顿,然后另一只抚上她的肩膀,将她以一种古怪的姿势抱住。
季则尘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有种诡异的安静。
夜晚的寒风吹来有种空荡荡的,浸入骨子的凉快。
唐袅衣委屈僵在了脸上,眼睫扑闪不止,环住他脖颈的手臂发颤,环住他腰身的腿发颤,整个身子如同迎风乱颤的花。
她好像想起来。
刚才只顾着逃命,忘记穿衣裳了!
从未有过如此尴尬之事, 她快被尴尬得昏厥了。
唐袅衣想发出轰鸣的尖叫,但哽咽让她发出了轻轻的嘤咛, 好似糅杂在嗓子眼的蜜糖,抵在掌心,黏黏糊糊的。
季则尘搭在她肩上的手一顿,尔后不经意地捂住她发声的唇。
月色格外朦胧,使他玉白的面容清冷得近乎模糊,依稀只能窥见星点精致的轮廓,唇角微扬。
“嘘,别叫出声。”
他会想做些什么的。
掐断她的喉咙,然后制作成木偶, 让木偶不厌倦地发出这样的吟咛,直到他产生厌烦。
但他现在又不想杀她, 这是他唯一的夫人, 死了就找不到了。
察觉到他周身古怪的气息很杂乱, 唐袅衣不敢发声, 杏眸乱颤地盯着他脸上的笑, 眼中的尴尬多了几分不安。
他现在看起来好像阴湿鬼魅, 像是她再出声就要扯破她的身躯。
季则尘垂眸掠过她惨白惶恐的脸, 没有松开她, 就着这般暧昧的姿势抱着,然后拾步往卧房行去。
期间怀中的少女虽然不再发出声音, 但却极其不安分,时不时会蹭动几下。
还没有走进屋内,他的脚步骤然顿住, 彻底面无表情地低头,淬金淡眼瞳柔诡地倒映她心虚的神态。
唐袅衣避开他的眼神, 垂着头
铱驊
继续抬身子,企图离他远点,别贴这么近。
他盯着她越发得寸进尺的乱动,沉声道:“别乱动。”
唐袅衣欲哭无泪,她也不想动,但是被他腰带抵得难受。
她有种身上的水渍还没有干,随着他走动越来越潮的错觉,
唐袅衣张口想要让他放自己下来,他却先一步按紧她的唇,所有要出口的话都被堵在唇齿间。
屋内没有灯火,惨白的月色在破旧的窗户外,只探进来一星半点,不足以让人看清面容。
季则尘抱着她在黑暗中如履平地,踅身越过屋内的木柜,缓步至矮榻前放下她。
落在榻上的唐袅衣瞬间如鹌鹑般滚进里面,用被褥裹紧身子,柔柔地喘着,身子还有些发软,但比刚才好受多了。
季则尘瞥了一眼她的动作,转身往外行去。
身后的唐袅衣见状,下意识开口唤他:“你去哪里?”
她还有些害怕,这里经久没有人住,万一那条蛇爬进来裹住她的双腿,缠上腰,最后勒紧她的脖颈,咬死她怎么办?
单单是胡思乱想就足以让她头皮发麻,甚至从榻上坐起来裹着被子,伸手要去拽季则尘。
青年轻轻避开她的手,转身沉默地凝望她。
“我、我……”唐袅衣鼻尖一酸,垂下伸出去的手,心中升起被拒绝的难堪。
她真的很害怕。
黑暗中季则尘定定地乜她许久,俄而启唇道:“我出去打水沐浴。你刚刚乱蹭的时候把我衣袍打湿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什么不对劲。
唐袅衣脸上的难堪渐渐也变了,垂着发烫的脸,语气小声呐呐:“抱、抱歉,夫君的革带有些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