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便起身行礼“在下粗人一个,得郡王眷顾,进了军营,已是恩赐,会尽快找时间离开的,还请宋大人饶恕叨唠一罪。”
意思是会尽快脱身,也不会往外说今日之事。
宋轻白猜到他这个反应,也不急,手肘抵着桌面,沉吟着看他:
“听说你身上的伤口,是因为没有办成桉亲王交代的事情导致的?”
空气骤然飘着凉意。
张礼俊郎的面部轮廓微微绷着,也不说话,宋轻白又唔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换了一个话题:
“这几日军医来报,郡王带来的男子总是自残”
自我折磨
果不其然,张礼立马看了过来,眼底的清冷不加掩饰,但宋轻白要的就是他的这个反应,勾唇一笑:
“张公子好好想想,要是帮了宋某这个忙,那你要的无论是金钱还是权势,都可以拥有呢。”
“你要我做什么。”
“用你的身份给桉亲王传一份书信,大致意思是屏洲药品稀缺,希望桉亲王可以再调一波药材支援,好让郡王立功。”
宋轻白说完,张礼就陷入深思,不难看出是在权衡利弊。
这时,宋轻白又补充了一句:“事情无论后果如何,宋某都会护着小郡王的,不会让他被这些牵扯到。”
氛围出奇的安静。
宋轻白就这么看着他,黑白分明的深邃眼眸透着温和。
无声引领着人们放下戒备。
终于在半盏茶之久,张礼紧抿着的下颌线微动,他低哑道:
“宋大人只言片语就让我信吗?”
“可你只能信。”
宋轻白轻笑,将手中快凉透了的茶盏放回去,笃定道:
“小郡王在屏洲,随本官处理事情已过数月,迟迟不能回京,期间药品原因导致屏洲士兵以及临近的百姓受折磨,险些丧命。
此事若是传回京城,你猜皇上会不会降罪于我们?”
张礼沉默着。
那人又不疾不徐的继续说“小郡王性子纯良,皇上看在眼里的。趁着此事让他脱离桉亲王的羽翼,免得被殃及到,才是上上策呢。”
宋轻白字语清晰地替他分析着,目睹着他状态一点点溃崩。
他浑浑噩噩的后退,就好像陷入沼泽与洪涝等两难的境地。
直到张礼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宋轻白都没听到他的答复。
不过,一切也尽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这般说辞,他会相信吗?”陆锦从十米开外的屏风里走出来,浅青色滚金边衣摆在地面扬起一抹轻微弧度。
才刚靠近宋轻白,就被他顺势一拉,跌到他怀里去了。
“”
陆锦下意识挣扎,却被他禁锢的死死的,那人下巴习惯性的置在他脖间,吸着他肌肤传来的好闻的皂角香味。
好一会儿才闲暇懒散的回他一句“他现在就如陷入情爱的毛头小子一般,哪里有精力去窥探我言语中的真实性。”
陆锦被他头发蹭的脸痒痒,嫌弃的脸稍微往旁边一转。
“你如何得知他会因为小郡王妥协?这几日我跟在你身边,好像未见你与军医交涉。”
他指的是刚才宋轻白对张礼说的那句:这几日军医来报,郡王带来的男子总是自残
刚刚在屏风里头,他听得膛目结舌,宋轻白张口就是谎话,嘴里没几句真。
但偏偏那笃定的语气,让人听起来好像真实的不像话。
陆锦不理解。
而此刻温香软玉在怀的宋轻白兴致一来,就拉着他的手,往自己心口带,抵着他耳垂,嗓音低低的跟他讲解:
“他的伤看起来比前几日还要重,这里的绷带都快被血染红了。”
指尖碰到坚硬的胸膛,让陆锦沉默着闭了嘴,偏偏那人还不罢休,徐徐说:
“这里戒备森严,所以排除外来者对他的攻击。”
“有些伤,只有他自己不想好,才会一直严重下去的。”
“而小郡王,我也是再三拿来试探才敢确认是他的。”
“”
陆锦眼睁睁看他说完,方向一转,亲了亲自己的手背。
他喃喃说“有些人一碰到情呀爱呀什么的,都会自我折磨。”
“”
陆锦沉默震耳欲聋,尤其是见宋轻白时不时蹭着他脸
为什么他的情况是反着来的?!
有些人是自我折磨,而宋轻白,是往死里折磨自己!!
寻乐子吗
秋阳斜照,树影婆娑,空旷的练武场上被一排排新鲜药草覆盖,放眼望去是一片绿意,散发着刚采摘的清香。
林斐之前面跑的太厉害,稍稍一停,被这味道呛的“哈秋”一声。
被日光晒得有些泛红的脸颊,这下子红的越发厉害了。
“不是吧?”阿那苏祈不知何时从他身后钻了出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