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渐起,赵光义最近这段时间似乎也是有点压力太大了,被冷风轻轻一吹,身体一不小心也有点垮,午夜中猛的一起,扯着嗓子憋出阵阵嘶哑的咳声。
“老爷,您怎么了?”
就见赵光义太阳穴上青筋绷起,脸色血红血红的挥着手乱指,那小妾倒也不敢怠慢,连忙取过痰盂过来,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伺候他一连吐了四口血痰。
“好点了么?太医说您这是忧思过重,又见了风寒,火气郁结于肺,这才咳嗽不止,您这大晚上的,是不是又忧心朝廷的事了?”
赵光义皱眉道:“这痰盂……我的漆宝痰盂呢?”
“啊,老爷,这是春哥儿特意从洛阳送来的琉璃器物,妾见这些琉璃的东西晶莹剔透很是美丽,就将原来的东西给扔了。”
赵光义闻言却眉毛皱的更紧三分,脸色也变得更阴沉,“他连你都送了?说,还送了什么。”
那小妾一时也不知是哪说错了,只好道:“还送了一套琉璃的茶具,一面照影清晰无比的镜子,再有就是几个琉璃灯罩和摆件了,这都是他孝敬您的啊,有……有什么不妥么?”
“不妥?符氏那屋里都快被他送成玻璃屋了!连窗户都要给换成琉璃的了,老子就是被这破玩意晃的睡不着才来你这的,结果你这也都是这东西?”
小妾闻言大骇,虽不知这琉璃怎么惹到了自家老爷,可小妾生存法则,既然老爷生气了那就一定是自己不好,于是马上跪地求饶道:“妾身知道错了,老爷可是喜欢原来的东西?那妾明日就去给找回来。”
赵光义咬着牙轻轻锤了床边一拳,呼了口气,却道:“算了,跟你没关系,我胸口不舒服,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黏糊在肺上似的,去给我炖一锅雪梨粥来润一下。”
“是,妾这就去。”
说着,那小妾连忙手脚麻利的穿好衣服,三两步就去了小厨房,切雪梨去了。
只留下赵光义,下地虚弱的走了两步,瞅了眼清晰得简直不像话的玻璃镜子,看着镜中那个满脸青筋的自己,越看越气,突然抄起地上的玻璃痰盂狠狠地朝镜子上砸去。
当小妾终于端着雪梨粥回来,四顾他这狼藉一片的小屋,哪里还有赵光义的影子?
忙问身边的丫头道:“老爷呢?”
“老爷去开封府了,好像还特意让人传了姚大人。”
小妾闻言心中更觉懵逼,又环顾了一圈,基本上屋子里所有琉璃的东西都被砸干净了,却实在是想不出老爷这是冲着谁。
当然,她只是一个以色事人的小妾,想不明白也正常,不过开封府中,还是有明白人的。
大半夜被吵醒的姚恕,丝毫也没敢耽搁,胡乱穿了下衣服就出门了。
来到开封府,就见赵光义一脸的阴沉,高坐在开封府的主位上一直把玩着一个巴掌大小,精致异常的琉璃小狮子,请了安之后一直没搭理他,他一时摸不着头脑,也不太敢打破沉默,这大晚上的殿下这状态实在是有点不太对。
看上去有点可怕。
“你说,孙春明跟我,到底还是不是一条心了。”
姚恕闻言一惊,本能的觉得,这是他的一个机会,却一时又不太敢说,毕竟,在赵光义私臣的阵容里,他与孙春明说是天地之差也不为过,他现如今也就是个推官,论能力,他很清楚自己属于随时可以被替换的那种,不过现如今孙春明外放,赵嶅流放,眼下似乎……。
一时不敢说的太死,所以只得试探地道:“孙知府……孙知府的本事,天下谁人不知,现如今人人都说孙小相公是文曲星下凡,我看孙知府的才干比之儿子恐怕还要更胜。”
却见赵光义突然用琉璃小狮子在桌子上敲的梆梆响,似是不耐烦地道:“我让你说他对我还是否忠心,谁问你他的能力了?他有多大能耐我还能不清楚么?”
“这个……孙府君可是您的支使出身啊,况且当年他们父子二人得罪了王彦升,是您救了他二人的性命,并处处帮衬,使他从一个卖汤饼的掌柜短短一年之内就成了开封城有数的富豪,他们家那丰乐楼也是您做主才低价让他们家盘下来的,他们父子俩有今天全是您给的,若他心存背叛之念,那不成了忘恩负义了么。”
赵光义闭着眼靠在椅背上,轻轻地道:“那要是,他真的忘恩负义呢。”
“这……”
“这种叫玻璃的透明琉璃,你如今也看见了,短短数月之间,开封城权贵之家几乎家家都有不下七八种了,你们家也有吧。他说这东西,是刚好最近研究出来的,你信么。”
“额……”
“他在这开封府里,干了六年多,权知开封府也有将近两年了,这开封城坐拥汴河之利货通天下,不管是人才、资金、还是他所谓的什么市场,哪个不是冠盖天下,为什么,他一直不拿出来,现在换他主政洛阳,不到三个月的功夫,该出来的都出来了,你说,为什么,我想不通。”
姚恕闻言眼珠子滴溜乱转,话聊到这儿,他差不多已经摸清赵光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