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至于让你养活。”李承继拍拍手上的包袱,“承蒙七弟关照,给足了金银细软。”
李蕴玉道:“我没有钱,这是从一位友人那里拿来的。”
看着脸蛋红扑扑的安若素,李承继一度沉到谷底的心情突然好转了,因笑道:“那就替我多谢你的友人。”
与此同时,“友人”苏宝珠也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廊庑下,姚氏笑吟吟道:“苏姑娘,不请我进屋喝杯茶吗?”
苏宝珠对周家的人没任何好感,语气硬邦邦的,“咱们两家什么关系彼此心知肚明,我看姚夫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有话你直说,不必兜圈子浪费彼此的时间。”
“好个爽利的姑娘!”姚氏眼含三分赞许,三分遗憾,还有四分位高权重者的骄矜,“若不是苏老爷一心与周家对着干,我还真想交苏姑娘这个朋友。”
苏宝珠扯个虚假的笑容,示意她有话快说。
姚氏道:“我想和姑娘做笔交易,你回姚州去,此生永不踏入长安,你家的产业,我周家不动分毫。”
苏宝珠眼神闪闪,已然明白她的意思了,“你是要我离开七殿下?”
“苏姑娘果真冰雪聪明,一点就透。”姚氏微微一笑,“如何,这笔买卖很划得来吧。”
“你空手套白狼呢?”苏宝珠呵的笑了声,“拿我家的产业许给我?我一分钱没赚,还搭进去一个李蕴玉,我傻还是你傻?”
姚氏眯起眼睛,“你不答应,苏家的盐井就不能姓苏了。”
苏宝珠满不在乎一笑,“我有李蕴玉撑腰,还怕你周家?”
“七殿下还俗,不可避免要卷进储君之争,他需要周家的助力,不可能与周家为难的。”
“嘶,这话几天前我好像听谁说过,哦,是仙居殿的赵妈妈,说李蕴玉不可能替我撑腰,结果呢,赵妈妈挨了二十记巴掌。”
姚氏笑容不变,“看来是我低估苏姑娘的分量了,那你需要什么条件,才肯答应我?”
苏宝珠郑重思索片刻,一拍手道:“这样好了,剑南道所有盐井盐场都归苏家,我就踹了李蕴玉。”
此话一出,姚氏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你可真敢开价,竟想一口吞下剑南道所有盐井,也不怕撑着。”
苏宝珠慢悠悠道:“天下和剑南道,我胃口再大,也比不上周家。”
果然刁钻狡猾,难怪逼得贤妃转头跟周家服软。姚氏重新打量这个小姑娘一眼,“你的确够漂亮,也有几分心机,不过商户女是做不得皇子妃的,只能做侍妾。你是愿意在姚州做个钱花不完的富太太,还是愿意在长安做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
苏宝珠叹了声,“又拿出身说事,你们就是拿李蕴玉没办法,才跑到我家来逼我。我开出的价码已经够低了,你再还价,我就要涨了。”
碰上块滚刀肉,姚氏先前准备的几套说辞都没了用处,不咸不淡说道,“既然你如此自信,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苏宝珠冷笑,“我也告诉你,不准动我爹,不准动苏家,不然我定要做个妖妃,鼓动李蕴玉抄你周家满门!”
竟敢反过来威胁她!姚氏脸色一变,连连说了三个好字,“我等着你来抄周家。”
说罢转身要走,却看到李蕴玉站在游廊那头,刚才的话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苏宝珠也看见他了,立刻飞奔过去,委委屈屈的,半是抱怨半是撒娇地告了姚氏一状,“周家抢我家盐井不算,还要杀我呢,可吓死我了。嘤嘤嘤,你不替我做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李蕴玉垂眸,看着那个把自己袖子拉来扯去的姑娘,没忍住,噗嗤的笑出声来。
苏宝珠暗暗掐他一把:不准笑,快给我撑腰!
李蕴玉咳咳两声,板起面孔道:“如果要我说的话,实在你是错了,大错特错,错得荒谬,错得让我痛心疾首。”
苏宝珠呆住:你在说啥?
这边的姚氏一听,已是喜上眉梢,“七殿下英明,俗话说姑舅亲,姑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两家不互相扶持,还能指望哪一个?”
李蕴玉只低头看着苏宝珠,“为几座盐井就放弃我,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值钱?”
“几座?”苏宝珠声音一下子拔高,“你知道剑南道有多少盐井吗?一百八十九座,还不算尚未开采的盐场,光是一年的盐税,就足以填满五六个我这么大的宅子!”
“这么多钱啊。”李蕴玉这才把目光投在姚氏身上,“怪不得周大人不肯进京,也怕进京容易,出京难吧。”
姚氏浑身一僵,“殿下,周家是你的母舅,你朝中无人,宫中无势,剑南道对你有多重要你不会不知道。”
李蕴玉缓缓道:“父皇健在,我还没想那么久远,再说……”他忽而一笑,“我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了。”
姚氏惊讶的目光满是不可理解,“出家人可以独来独往,皇子怎能独来独往?算了,周家不强求,待你日后碰壁,想通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