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有点傻的。
傻到迷迷糊糊的走到他身边坐下,拿起他的茶碗就喝,喝完趴桌子就睡,一点都没注意到整间客栈死寂得可怕,没人敢动,没人敢发出声音。
还以为是谁派来的刺客,要不就是诱惑他的细作,结果就是个不肯认怂的傻瓜。
也不错,给他无聊的生活添点乐子。
他捂着胸口,慢慢走向那片从来不欢迎他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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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些许挑衅意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热闹的圈子随之静了一瞬。
苏宝珠猛然回头,恰对上裴禛那张永远不怀好意笑着的脸,惊得连连后退,差点被自己绊倒,还好吉祥把她扶住了。
裴禛笑得特别开心,“吓到了吧,没想到我会在这里?”
王萍已吓得尖叫。
那边的李承继听到动静,急匆匆赶到,“裴世子,你的伤还没好,我叫人送你回去,落下病根可不能骑马了。”
裴禛眼睛只盯着苏宝珠,“我的身子骨我自己知道,倒是有的人,不清楚自己的状况,小心摔下马,把那张漂亮的脸蛋摔个稀巴烂。”
风停了,空气凝固住了,呼吸似乎变成了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裴禛笑眯眯问王萍,“小姑娘,什么事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王萍吓得快哭了,结结巴巴答道:“我、我们,要骑骑骑马。”
裴禛叹口气,不无遗憾,“可惜我不能骑马,有没有可以一起玩的游戏?诶,那是什么?”他指着丫鬟手里的袋子。
丫鬟哆哆嗦嗦,“是双陆棋。”
裴禛轻轻一击掌,“谁来陪我玩?”他的目光来回扫荡几圈,被他目光扫过的人,虽然都知道他的目标是苏宝珠,可还是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
不出意料的,他的视线落在苏宝珠的脸上,一挑眉,“就你了。”
苏宝珠冷冷道:“我又不是你的奴婢,凭什么听你的。”
裴禛啧了声,“也对啊,要不这样,咱们下个赌注,我赢了,你做我一天的奴婢,你赢了,我一个月不打扰你。如何,一天对一个月,你不吃亏。”
李承继忍不住出声提醒,“苏姑娘,裴禛最拿手的就是打双陆,他诳你呢。”
裴禛不满道:“殿下,你赢不了我,不代表苏姑娘赢不了我。你说是吧苏姑娘,玩一盘棋换一个月的安生日子,多划算。”
“好!”苏宝珠抬眸,不顾王萍的阻拦应了下来,“我赢了,你一个月不准出现在我面前,碰见我就绕着走,也不准找我家人和朋友的麻烦。”
“成交。”裴禛捂着胸口缓慢坐下,命人摆开棋局,“苏姑娘,请吧。”
双陆棋是时下非常流行的游戏,对战双方一红一黑各持十五子,按照骰子的点数,分别向走向右行进,两粒骰子,可以分别走两个棋子,也可以按总点数走一个棋子。行进的棋子若走到对方的格子,如果格子里只有一个棋子,则可以吃掉,如果有两个以上对方的棋子,则不能落地。最终,全部棋子最先移离棋盘者获胜。
规则不难,但可能被对方攻击或阻挡,玩法很多。
也许李承继的话起了相反的作用,苏宝珠小脸板得紧紧的,不时咬唇拧眉,显得非常紧张。
裴禛就松弛得多,瞥一眼棋盘,漫不经心走两步,还有闲暇和李素诘说说笑笑。
很快,苏宝珠被吃掉的棋子放满了棋盘中间的横档,她额头上全是冷汗,不停咬着自己的指甲。
裴禛支着下巴笑,“我要怎么使唤你才好,你会跳舞吗?听说有一种舞叫刀尖舞,一块板子,倒插着密密麻麻的钉子,舞娘踩在上面跳舞,我特别想看你跳。”
苏宝珠眼中露出惊恐,抓起骰子狠狠抛向棋盘,“我才不跳!”
“那就换一个,你给我唱歌吧,我有个特别漂亮的金笼子,你和夜莺住在里面,比一比谁唱的好听。”
苏宝珠半捂着脸,发出呜呜的抽泣,却还不肯认输,一把把扔着骰子。
裴禛慢慢欣赏着她的表情,随意走着棋子。
李承继忍着怒气道:“够了,裴禛,你和父皇保证过不再胡闹,总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咦?”王萍捂着嘴,不可思议地盯着棋盘。
“啊呀!”安若素惊呼一声,接着围观的人都不吱声了。
裴禛看向棋盘,脸色大变猛地向前一倾,不妨牵动前胸的伤,疼得他五官都有些拧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攻守易形,他的棋子没少,但前进的路上多了无数障碍,竟是寸步难行!
“你……”他死死盯着苏宝珠,“你故意示弱。”
“没有啊,人家就是很娇弱。”苏宝珠抽抽搭搭放下挡在脸上的手,嘴角扬得老高,“世子爷,是你大意了。”
她抓起骰子,刷刷几下,结束了战局。
“我赢啦!”苏宝珠腾地站起来,双手叉腰,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