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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1 / 2)

令翊往前跨一步,把她拥入怀里。

俞嬴也搂住他。

侍女们都抿嘴笑着退下,去备浆饮。

如今天已经凉了,她出来得急,穿得单薄,令翊虽想这样久久地抱着她,却不得不松开。

令翊握着俞嬴的手,两人进入内堂。

俞嬴不再管批阅了一半的文书,坐在书案旁,专心地看着令翊。

令翊也看她。

俞嬴笑。

令翊又想抱她了。

俞嬴笑道:“别戴着冠了,我看看头发成了什么样子。”

令翊笑着瞪她,却因眉眼弯着,没有瞪成。俞嬴越发笑了。

令翊解下头冠。他离开东胡后,便把索辫剪了,如今是满头寸许新发。

俞嬴仔细端详他,极认真地道:“清爽英武!好看!”

虽知道先生这是瞎哄自己,令翊脸上还是露出大大的笑来。

从这头发,俞嬴问起令翊在草原上的日子。

令翊便与她说东胡有多少部落,说熊、鹰、狼、鹿、虎的势力,说勒夫的内斗,也说代西库,说苏莫勒沙,说放牧、赛马、角力……

其中有的是书信中说过的,有的没有,不管说过没说过,又都说了一遍,反正她也不嫌烦——除了受伤的事只淡淡一提。

俞嬴倒也没追问受伤的事,令翊松一口气。

最后令翊说到离间计和草原之战:“……大约总能消停几年了。也不枉我在那里待了三年,饱受相思之苦。”

俞嬴笑,目光留恋地停驻在他脸上身上。

令翊终于忍不住,再次伸臂抱住她。

俞嬴也搂住他的腰,两人依偎着说话。

俞嬴的手抚过他的胸膛:“是这里中箭吗?还是后背?”

令翊一僵,正想怎么糊弄,俞嬴微叹一口气,又问起别的:“那日你临离开,似有未竟之言。”

令翊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出当时想说的话:“翊是想说,今生得遇先生,翊觉得很圆满。”

令翊微笑:“彼时怕说来不吉,就想回来再说给你听。”

俞嬴定定地看着他,坐正身子:“翊,你记不记得我曾跟你说过,你连我是不是叫明月儿都不知道。我也跟你说过另有一名叫‘盈’……”

“这说起来有些荒诞,都不知道如何跟你说起。明月儿是公子俞嬴之名,盈是燕国弱津小商人之女,而我既是明月儿,又是盈……”俞嬴说起自己的前世今生。

原来是这样,难怪初见先生时,她穿着打扮像个乡野里闾女子;难怪她小小年纪对诸国君臣旧事这般了解;也难怪她与齐相有那般牵扯……听她说这些生死事,令翊下意识抓紧她的手,像是怕她化成风,消弭在这夜色中。

俞嬴无奈笑道:“老先君给我谥‘景’,赞我德行智谋。谋也就罢了,这德……若我多心,得以为他在讽刺。我玩弄人心权术,做过不少错事坏事亏心事,实在不算好人——不算好鬼。”

俞嬴再次一笑:“还是个四十余岁的老鬼。你却是这样如春风、如晨曦一样的年轻人……”俞嬴的笑终于化成轻叹。

“照先生这算法,我还杀人如麻呢。”令翊道。

俞嬴道:“那怎么能算……”

“用先生评判自己之法,就算。先生学儒学墨,就学了些拘泥的规矩来框住自己、审判自己吗?”令翊问。

俞嬴竟不能答。

“我上次确实受伤颇重,差一点就挺不过来了。”令翊突然说起自己。

他人就在眼前,俞嬴的心还是一紧。

“当时也确实梦到你痛哭。醒来我也曾想过,若不曾招惹先生,你便不会这样悲伤了。我害你这样伤心,先生觉得我亏欠你了吗?”

俞嬴不答。

“先生既不觉得我亏欠你、对你不住,何以总怕亏欠我,怕对我不住,怕牵累我?”

令翊极温柔地低声道:“今生得遇先生,翊觉得很圆满——没有比这更圆满的了。”

俞嬴看着他,良久,再次搂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肩颈,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俞嬴也觉得——没有比这更圆满的了。

令翊也搂住她,亲吻她的发丝,两人久久地依偎着。

一起过岁日

诸侯“五月而葬”,燕侯友入葬却比五个月要更晚一些。大军归来后,其葬仪才举行。燕侯启觉得,这样父亲才能安心。

先君入葬之后,很快便是岁日。

儒家倡导为君父服丧三年,并有许多的规矩,如今各国却行之者了了,就连号称最尊周礼的鲁国也并不怎么遵行——也实在是很难遵行,让继任之君长久不理朝政,将政事“听于冢宰”,专心做孝子,‘歠粥,面深墨,即位而哭,’未免太不实际。1而让全国臣民跟着一起长久居丧,更不利生息。

如今各国多是君主既葬除丧,长一些的不过期年罢了。当年老先君薨,便是葬仪后燕国臣民即除服。倒是燕侯友作为儿子,多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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