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桐峻又觉得柳朝瑾这次过犹不及,好大喜功,此刻柳朝瑾攻打燕国有?功,势必会居功自傲,如今这荣国百姓只闻柳相,不识荣帝,柳朝瑾权势和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定?是觉得在自己?管辖的地方里杀几个?人不过是小事一桩,丝毫没有?把坐在龙椅上的人当回事。
他讥讽一笑:“柳朝瑾终归是女人,这种目光短浅,趾高气昂的小家子做派她无法摆脱,如今她灭了燕国有?功,这等功勋往大了说都?能?把上面那位给拉下来。”
“没有?人愿意被人一直踩到脚底下,正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柳朝瑾做了这么久的丞相,难道她不想?往上面爬一爬吗?那高高在上的位置真的对她没有?吸引力吗?”
“她之所以这么努力为?我做事,不就是希望我能?帮她,想?让我成为?她争夺皇权的助力。”
顾桐峻嗤笑:“人啊,都?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瞿右垂眸:“世子说的对,是属下考虑不周。”
顾桐峻看着窗外飘落的大雪,眼神冰冷阴狠:“既然柳朝瑾帮我铲除这一大患,我应该感谢一下她。”
“今夜雪大,别留下痕迹。”
瞿右沉声:“是,世子。”
话音一落,亲卫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房内。
相府。
柳朝瑾被荣帝责罚之事瞬间传遍荣都?。
李簪月站在木槿阁内,看着紧闭的房门,神色担忧又慌张。
她双手止不住交缠,掌心发汗,口中喃喃自语:“…怎么…怎么会这样??”
果然那道让朝瑾尽快上朝复命的圣旨是带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明明早上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如今朝瑾下朝未归,直到落日才带着一身伤回来。
刚才,李簪月看到朝瑾回来时那脆弱的模样?,还有?那后背衣服上的血迹,她骤然红了眼眶,连呼吸一下都?像是扯着五脏六腑,疼痛不已。
李簪月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从玥玥进去以后,房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那血淋淋的伤口本该是很痛的,可朝瑾却没有?发出半分声响。
一想?到朝瑾在苦苦忍耐,李簪月就心痛到落泪。
内室。
玥玥给朝瑾上完药,从小包里拿出一颗药丸给她,声音还带着委屈的哭腔:“姐姐,这个?就是你让我研制的药,做好了已经。”
朝瑾拿过服下,抬手揉了揉玥玥的脑袋:“别哭。”
玥玥噘嘴:“我知道姐姐在做大事,但?是我不想?姐姐受伤。”
“嗯嗯,玥玥的心意姐姐都?知道,”朝瑾看了一眼门,“回去交代一下吧。”
玥玥知道朝瑾在惦记门外的人,她道:“好,那我走了,顺便帮姐姐把十七叫进来。”
朝瑾笑笑没说话。
玥玥拿好东西走出卧房,看着迎上来的李簪月,开口道:“姐姐受了很重?的伤,虽然不会伤及性命,但?治疗的伤药里还差一味药,等你看完姐姐陪我去找吧。”
李簪月点头:“好的。”
她快步走进卧房,关上房门,以防寒风入侵。
玥玥回身往西园方向走去,突然周身附近出现几名身着天听司校服的男子。
玥玥道:“安排下去,所有?天听司司众待命,盛国暗处司局立刻暴露。”
“准备,落雪留痕。”
几人应道:“是,首司!”
——
李簪月推开房门,看着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朝瑾,鼻尖一酸。
她看着朝瑾,颤声道:“你明明立了大功的。”
歼灭燕国,稳定?朝堂。
柳朝瑾是荣国昌盛不可忽视的栋梁之材,不该是现在这般虚弱疲惫的模样?。
“你这样?想?,旁人也?会这样?想?,”朝瑾轻声笑了下,略带苦涩意味,“功高盖主这四个?字,能?要人命的。”
“可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李簪月否认道。
她虽然与朝瑾相识不久,但?相处这段时间里,她并不觉得朝瑾是那种以权谋私,好大喜功之人。
“燕国是你派兵攻打下来的,就算是念着这份功劳,也?不该将你责罚至此。”李簪月不满道。
朝瑾道:“帝王之心不可测。”
“燕国余党看守在天听司里,如今不知缘由被尽数残害,天听司本就是看守不当,玩忽职守,辜负圣心,本相作?为?天听司的统领人,理应承受天子之怒,以儆效尤。”朝瑾挪动了一下,扯到背后的伤口,疼得她眉头紧蹙,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小心些。”李簪月上前?扶了一下。
她坐在床边,看着扔在地上染血的衣衫,眼眶泛红,哽咽道:“肯定?很痛吧?”
她虽然不知众人所说的法鞭是什么,但?她知道皇帝的惩罚绝对不是玩闹的小把戏。
普通的鞭子她见过,她那些名义上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