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酒眼睛一亮:“谢谢柳相救命之恩。”
“那谢云归你打?算如何处置?”
沈千酒沉声:“我将他留在府内,一是为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二是为了解毒。”
他迟疑一瞬,低声询问,“柳相这么问,是希望我能做些什么吗?”
朝瑾放下茶杯,嗓音冷淡,语调透着一丝微妙的笑意:“本相确实有一事需要将军帮忙。”
沈千酒颔首,表明态度:“柳相您说,我定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朝瑾看向在湖边与?秋楠和白月攀谈的李簪月,嘴角微勾,抬起手指向她。
“你瞧”
沈千酒顺势看过去,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但?更多的是迷惑。
他问:“柳相何意?”
朝瑾单手支颐,神色淡然,好?似不在意自己说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那是燕国余孽,十七公主,李簪月。”
沈千酒震惊的看着李簪月,骇然道:“柳相,慎言!”
若是旁人得?知柳朝槿包藏燕国余孽,有心?之人顺势挑拨,将事情搞大,荣国朝堂可就?陷入翻天覆地的乱局之中了。
旁人不知其中利害,但?沈千酒知道帝相关系看似亲密甚好?,实则剑拔弩张,针锋相对,荣帝一旦得?知柳朝槿收留燕国公主,她定是难逃一死!
朝瑾笑的更加轻松坦荡,歪头看着难掩惊诧惶恐的沈千酒,故作无辜道:“将军在怕什么?你不是早就?站好?队了嘛?又为何要来规劝本相慎言呢?”
“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笑呢。”
沈千酒僵在原地,从头到脚用上一股彻骨的寒意。
藏在衣袖里的双手颤抖,掌心?发汗。
果然,世事都逃不过柳朝槿这双精明的琥珀眼,无所?遁形。
秋楠和白月送走了沈千酒,李簪月跑进廊亭,看着碗里还剩下的汤。
她问:“沈将军走时脸色不太好?,是因为自己受到谢云归的欺骗而伤心?了?”
朝瑾没说实话:“到底是孩子心?性,受人蒙骗,自然难以?隐忍。”
李簪月坐在朝瑾旁边,双手撑在膝上,凑近,盯着朝瑾看。
朝瑾微微后仰:“作甚?”
“大人风光霁月,不管是样貌还是才气皆是天下无双,若是旁人见到,定然以?为大人与?我同岁,”李簪月歪头,鼻尖一耸,不赞同道,“大人才不老?呐。”
朝瑾一滞,嘴角抽动一下:“本相说过”
“大人说过不喜欢旁人拍马屁,说一些谄媚之话,”李簪月咧嘴一笑,明媚如朝阳,“可我字字皆出自真心?实意,天地可证,日月可鉴呐。”
朝瑾:“”
朝瑾偏头,轻咳了一声:“还未出阁的姑娘,这般放浪形骸,也?不怕招人笑话?”
李簪月看着朝瑾泛红的耳垂,又凑近了些:“我对旁人不这样,我只对大人这般,可好??”
朝瑾感觉到耳边吹来的热气,她眼睫微颤,转过身来,直视李簪月突然慌乱的眼神:“小十七,是不是本相对你太好?了,以?至于?让你越发没了规矩和礼教?”
若是以?往,李簪月定会被朝瑾这幅神色语气给震慑住,但?经历过昨晚的相处和今早的温柔缱绻,李簪月越发觉得?柳朝槿这人看似冰冷淡漠,心?狠手辣,不近人情,实则内心?柔软如雪,细腻如风。
风雪岁寒,盎然生机。
“那我这般没规矩没礼教?”李簪月故作苦恼,眼神却越发大胆放肆,“大人可要罚我?”
朝瑾抬手,轻抚李簪月的脸颊,看着她羞红的面容,烟视媚行的模样,唇角勾着摄魂的浅笑:“自是要罚的。”
“大人要”李簪月感受着那指尖的抚摸,从眉眼滑动到嘴唇,嘴唇柔软,指尖更为柔滑,好?似一不留神便会溜进去,与?之软舌戏耍。
她声音磕磕巴巴,颤音不止,“要罚我什么?”
朝瑾粲然一笑,看着李簪月迷乱的神色,一字一句道:“去把清心?咒抄写十遍。”
李簪月:“”
似是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浑身上下涌起的燥热骤然湮灭,连火星子都燃不起来了。
朝瑾勾唇起身,背手走出廊亭,身姿蹁跹,步履悠闲。
李簪月揉了揉脸,斗志昂扬的追了上去:“大人不得?陪着我抄写清心?咒吗?”
“本相为何要陪你?”
“大人要教我写字呐,今日的一个时辰还没开始呢。”
“本相今日有事,让你休息一日。”
“那我可以?等大人办完事。”
“夜晚火微,习字伤眼。”
“那我就?闭着眼写。”
“李簪月!”朝瑾无奈低吼。
李簪月举起手来:“我在呢。”
“是不是讨打??”
李簪月笑嘻嘻:“大人舍得?就?打?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