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旺教授作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每天都会至少提前半小时到达公司，为这一天的工作内容做好准备。

只要是有问题问他无论多晚也都来者不拒，毫不吝啬的给大家上课解决问题、参与方案的修改并提出指导意见。

而且并不自负，愿意与大家讨论甚至是辩论，如果有工程师提出了一些优秀的创意点子，老教授也会眼前一亮毫不吝啬的给予赞美。

私下里这老头拒绝一切人情宴请、娱乐活动。除了于工作有关的参观别的他一律不去，简直就不像这个世间的人一般。

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夏言真觉着人家能够成为一代大家，确实是有原因的。所以面对施旺教授工作里的那些小苛刻自然也就能够理解并怀着敬畏之心认真对待。

不过夏言也是花了些心思去讨好这位老教授的，比如作为他的助理，夏言每天都会接送老教授往返于住所与公司之间。

当她连续一周发现老爷子的早餐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黑咖啡加三明治时。

夏言就上了心每天提早些到，让吴妈为她准备早餐时也给老教授准备了一份。或许是华国美食的魅力，老教授越吃越是喜欢。

当夏言接连五天给他带了不重样的早餐后，老教授每天早上都会到门口来等着她。

不！准确来说是等他的早餐，每天都会期待着，想看看她今天又带来了什么样的惊喜。

毕竟再是臭脾气的人，天天吃别人的也会稍微嘴软一些，施旺教授骂夏言慢慢也就没有之前那么狠了。

而且还站在工程师的角度给她分享了许多关于项目负责人的相关知识经验，让夏言学到了不少。

当然这也要感谢吴妈！那手艺确实是好！啧！那些个生煎、拌面什么的简直是绝了！

晚上的聚餐，大家之间的氛围早已不像教授刚来时那么低气压，额···当然也是因为心里脆弱的早就被施旺教授骂跑了，还能留下的必然都有一颗强心脏。

几杯小酒下了肚，整个饭桌上的氛围也就活络热闹了起来。

还有不少人跑来给老教授进酒，表示感谢啥的。到了后来杜工底下的一个新人尽然还哭了起来，说舍不得施旺教授，怕以后没有了这样宝贵的学习机会。

夏言知道那人，平日里大家都叫他小油灯，年纪是在场最小的，比夏言还小上一两岁。

因为出生在贫困山区，村里甚至是到这两年才通电的，上小学时每天要走两个多小时的山路去隔壁大一点的村子上学。

晚上回来就点着煤油灯看书，所以就有了小油灯的称号，不过也导致他那眼镜片厚得跟啤酒瓶底一样。

他的这些经历都是夏言这种城里长大的孩子无法想象的。

当然油灯还取了优等的谐音，小油灯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学习，因为成绩优异成为了程越助学基金资助的学生之一。

后来还被保送到华大、再后来又保了研。是他们那十里八乡的第一个大学生，也是第一个研究生！

本来他的导师是希望他继续读博的，毕竟他光靠奖学金和科研奖金什么的就已经可以改善老家父母的生活，让他们能够不再过于操劳的生活。

而就在这时恰逢程越涉足房地产，开始招揽这方面的人才，本就学建筑工程的他放弃了考博选择进了程越。

所以夏言不难理解为什么今天小油灯会哭，因为学习的机会，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再难得不过了。

包房内的氛围一时之间down了许多，毕竟是践行，离别之情就此蔓延开来。

施旺教授看着小油灯的模样也红了眼，端起酒杯唱起了‘友谊地久天长’然后一个两个的人跟着附和起来，最终变成了一整个包厢三十几号人的大合唱！

夏言一边泪目一边心中吐槽，神经病啊！施旺教授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干嘛搞得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真是不懂这些老男人的情感世界。

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过三巡众人就开始散开来一一干杯。施旺教授拥抱了现场的每一个人，最后一个来到了夏言身边向她张开了臂膀。

“谢谢你，让我看到了一个不是废物的关系户。”

夏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对她算不算是夸奖，笑着回抱了一下老教授，还不忘了提醒他要少喝一些，然后被老教授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你真是个扫兴的家伙，在这样的日子里怎么能够少喝。”

看着她虽然笑着却不容置疑的表情又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噢，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我尽量好吧！夏，你看看你那眼神真是越来越像个领导者了。”

夏言直觉好笑的摇了摇头，这时小油灯也跑到了她的身边要敬她酒，老头子趁着这个机会立刻就消失在了夏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