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心里急得不得了,恨不得立马去看扑倒床边去看席玉,也没注意席母的神色。
席琛看到了,说:“母亲,太医收拾药箱,还在后面。您累了一天了,快回去歇歇,别把自己身子累坏了。”
“可你弟弟他……”
“母亲放心,今晚我照顾子桓。”
“可你明天还要上衙……”
沈渊赶紧插话道:“我来,我平日里无所事事,我来照顾。”
“那怎么能行,您是王爷,子桓当不起。”席母眉头紧蹙。
“秦王说得也有道理,母亲,您快回去休息吧。”
席母被席琛连劝带拉给劝回去了。
沈渊什么也顾不上,赶紧快走几步,扑到席玉床边。
看到席玉双眼紧闭,因为发烧面上通红,呼吸却很微弱,每次起伏都好似无比艰难。
沈渊心痛如绞,轻轻抚过席玉憔悴的脸颊,感觉他皮肤滚烫,“子桓……”
席玉眉头皱了皱。
沈渊以为他要醒了,紧张地盯着他的眼睛,一瞬都不舍得离开。
过了好久,席玉也没有醒来的意思。
沈渊失落极了,摸了摸席玉额头搭着的汗巾,发现它已经被捂得滚烫。
他伸手取下汗巾,在水盆里拧了一遍,给席玉擦手、擦脸,动作轻柔。脖子、耳后,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擦了一遍。
席琛在旁边看着,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这秦王,竟然真会照顾人。
沈渊又拧了一遍汗巾,重新叠好,放在席玉额头。
他趴在床边,执起席玉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阿渊……”极轻极轻,似耳语的一声呼唤。
沈渊却捕捉到了,他惊喜地看过去,却发现只是席玉昏迷中的呓语。
他眸光暗了下去,凑到席玉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子桓,阿渊在这儿,阿渊不会离开你。”
席玉眉头紧蹙,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
沈渊肩膀微垂,显然知道席玉梦里的自己,没做什么好事,定是惹得他心里不痛快,连睡都睡不安稳。
“哥哥,你快醒醒……醒过来,打我、骂我,怎样都行。”声音里带着无尽的苦涩和哀求。
席琛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实在是听不下去。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去大门口等吴院判。
屋里一空,沈渊凑过去吻了吻席玉的眉眼,似是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哥哥,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没有你。你醒醒,看看我,好不好?”
回答他的只有紧闭的双眼,和微弱的呼吸。
沈渊紧握着席玉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握紧眼前的人,让他快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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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院判到了,给席玉把脉,沈渊依然趴在床边,一步也没让。
看了一会儿,吴院判捋捋胡子,说:“席大人脉象沉细而迟,高热不退,昏睡不醒,乃是外感风寒,内伤情志,正邪交争所致。”
“要紧吗?”沈渊听不明白,直接问道。
“这风寒之症好解,但席大人情志上所受的打击,对身体影响极大。若他心中苦痛难以排解,气血运行不畅,那便无解。”
“可有办法让他醒来?”
吴院判道:“席大人若不愿醒,便醒不了。”
“那如何排解他心中苦痛?”
“自然是对症下药,解铃还须系铃人。”
沈渊又问:“他对我有误会,可是他不醒,我无法与他解释,这可如何是好?”
“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吴院判激动之下有些失言,偷眼看了看席琛,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凑到沈渊跟前小声说,“是不是你在外面找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被他知道了?”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没有!”沈渊赶紧撇清。
吴院判一脸不信地瞧瞧他,说:“少年人!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沈渊被他气得咬牙切齿。
都是你们这些爱传瞎话的,不然子桓也不能被气成这样!
吴院判开了药,嘱咐席琛:“这是治风寒的,想办法给他喂进去。”
“至于心病,就让他想办法吧。”吴院判指了指沈渊,“你放心,他不会让席大人有事的。”
席琛恭敬应下,送吴院判出门,又嘱咐人去抓药熬药。
沈渊顺理成章留下来照顾席玉,他想不到别的办法,只得在席玉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解释,一遍又一遍地诉说自己对他的爱。
药熬好送过来,席玉双唇紧闭,根本就喂不进去。
沈渊道:“大哥,你把药放这儿吧,一会儿我来喂。”
席琛看了看沈渊,大概也明白了他要怎么喂,神色古怪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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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宋·晏殊《浣溪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