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迟哥,你来得正好,秦蔓把闻阿姨推倒了。”乔惜雅一看到那抹身穿深色西装革履的男人,眼前一亮,开口就告状。
“阿迟,你这个媳妇啊,我无福消受。”
闻珊这一跤摔得不轻,连站起来都有点费劲。
霍砚迟皱眉,快步上前,将闻珊从地上扶起来,关心问,“您怎么样?”
“应该是摔到腰了。”
“我送您去医院……”
“今天是你生日,我怎么能缺席呢,不要紧,等会贴片膏药就好了。”
霍砚迟抿唇,带着厉色的眸子扫向秦蔓,“你做什么了?”
许是这夜晚的风太冷了,又或是霍砚迟的目光太凛然了,让她忍不住颤了下,顿时像个无助和丢弃的孩子一般,势单力薄的与他们三人对峙。
手却紧紧抓着那只依旧有些疼痛的胳膊,“我没做……”
“你还撒谎,你刚刚不止打了我,还和闻阿姨顶嘴,现在又动手推了她。”乔惜雅怒斥道。
霍砚迟沉着脸,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秦蔓攥紧拳头,被乔惜雅指着鼻子骂不要脸时,她不觉得委屈,被闻珊斥责的时候,她依然没觉得委屈。
可在霍砚迟这样的眼神中,她却觉得委屈极了。
她明明没有错,可全世界都将错安在她身上,用尽各种怨毒的语气来指责她,谩骂她。
可她也是个人,有血有肉的人,更是有脆弱,又自尊心的人。
联想到前两天在霍砚迟那里受到的委屈,加在一起,她的玻璃心,此刻彻底碎了。
她攥紧拳头,怒声反问,,“我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没数吗?到底是谁先挑的事,谁抓着我不放的?又是谁说我抢了你老公的?说我们秦家卖女求荣的?这些话你是一个字不提,还倒打一耙,全成我的不是了,别说我不是故意的了,就算我是故意的,你那一巴掌挨得也不冤。你们乔家的家教也不过如此,令人发指。”
“还有,是妈她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斥责我,然后抓着我跑,把我抓疼了,我出于本能才想把她甩开的。”
在看向霍砚迟时,她灵动的杏眸里染上一片水润,声音也不自觉哽咽了起来,“把她推倒在地,并非是我本意,我也可以为我的过失道歉。但是霍砚迟,你没必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件事情我问心无愧,我没有错。”
她天生的嗓音就是那种软软糯糯,清清甜甜的。
又带着浓郁的哭腔,没有半点气势,说到最后,泪水还是没忍住从两侧脸颊滑落。
“妈,别说您消受不起我这个儿媳了,你们霍家,我也消受不起,你既然那么讨厌我,那就让你儿子和我离婚好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不来往就是了。”
她说的是气话,也是伤心和委屈话。
抹了把眼泪,也不再看他们的脸色,转身就跑了。
还拿出手机拨通了夏莉的电话,哭着问,“莉姐,你还在外面吗?等我一下,带我走。”
电话那头的夏莉听她哭成这样,连问都不问了,说道,“我快到山脚下,你等我一下,我现在掉头过来。”
离大门口还有个七八米距离时,她手腕忽然被抓住。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啊’了声。
霍砚迟条件反射的收回了手,眉头紧锁,“手受伤了?”
秦蔓脸上的妆都哭花了,泪眼婆娑的,站在他面前,整个人都显得小小的,瘦瘦的。
就跟一只被人欺负了的小猫似的。
他心尖一颤。
早在看她哭的时候,他就心慌了,后面听她软声软气的说什么不必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和提及‘离婚’两个字时,他心脏骤然收紧,呼吸都显得急促了起来。
“怎么?还追过来骂我是不是?”秦蔓抬着小脸,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一边吸着鼻子,一边问。
“手是不是受伤了?”霍砚迟重复一遍。
“关你什么事。”秦蔓倔强的别过头,“你还是关心关心你妈吧。”
见她又要走,霍砚迟拦在她的面前,“你去哪?”
“和你没关系吧?”
她不悦的蹙着眉,娇软的声音难得冷了几分,“等你处理好你妈那里的事了,我们再来谈离婚的事。”
霍砚迟皱眉,“我没说离婚。”
“你是没说,我说的,怎样?”她忽然激动反问,“还是你觉得,闹成这个样子,我还可能背上打婆婆的罪名,我们还能继续过下去?我还能在你们霍家待下去?”
“霍砚迟,我和你这桩婚姻是我们秦家有求于你们霍家,但这不代表我就比你低一等,事事要哄着你,也不代表我是真的想嫁给你的,我也不是非你们霍家,非你霍砚迟不可的。”
这是她第一次在霍砚迟面前发那么大的火,没了往日娇憨灵动的模样。
小脸上满是怒不可遏和委屈。
霍砚迟喉间生出一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