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一是不知道要来拿呢?”
孟媛执拗起来,生日祝福可是很重要的东西,于是她翻出江语乔留下的地址,冒着大太阳,跑来环栾城。
2017年5月8号,尹雪凌忽然发消息给肖艺,没头没尾地说:“男的,没有好东西。”
她俩上次说话还是高三毕业的时候,一晃都过去一年了,肖艺不知道大小姐发什么疯,也不打算打探她的感情经历,怼她一句:“可能是你的问题,运气不好。”
尹雪凌炸了:“命不好的人才没好运,你说我命不好!”
肖艺:“呃”
“福薄的人才命不好,你说我福薄!”
“啊”
“福分都是祖宗庇佑的,你是说我祖宗不管还是说我没祖宗——你骂我祖宗!”
肖艺咆哮:“你有病啊!想打架是吧!”
尹雪凌刚被劈腿,游魂一样在床上躺了两天,此时此刻,她的确很想和人打一架。
宿舍仅剩的两包纸巾都被她哭没了,她换掉睡衣去小卖铺,回程在楼下撞见了传闻中大学生的告白仪式。
心形蜡烛包围圈里,男生单膝下跪,怀抱一大束玫瑰花,围观群众鼓掌起哄,大声喊着:“答应他!答应他!”
尹雪凌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鼻子一酸又开始哭,哭声简直要盖过掌声。
她朝着女孩喊:“喂!你喜欢他吗!”
女孩朝她看过来。
“不喜欢就不要答应!”尹雪凌大声说。
2016年11月5号,向苒的相机马上就要没电了,江语乔还没出现,她忍不住,逆着人流往教学楼里走,走到一半看见江语乔慢吞吞地钻出教室。
她的步子很小,书包很大,垂着头,弯着背,像是累极了。
向苒心口泛起微弱的疼,她悄悄跟在她身后,近一些,再近一些,近到能听到她的呼吸。
还有耳机里传来的,模糊的歌声。
究竟是什么歌,向苒听不清,她想要靠得更近,却又不敢。
忽然,江语乔轻轻哼起一段旋律。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特意唱给向苒听。
窗外在此刻开始落雪,天地发出一点光亮来。
2015年9月11号,李群山把范凡和班长喊到办公室。
学校有个青年党校的教育活动,每班一个名额,在校学习一年,大学可以优先入党,全班投票选举,范凡和班长打成平手,李群山拿不定主意,让她们自行决定。
班长是个要强的小姑娘,事事都要拔尖,听见老师这么说,立刻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向。
李群山转头看范凡:“那你呢?”
范凡忽然想起初中时竞选市级三好生那天,过去好些年了,却像是昨天的事。
她仰头答:“我也想去,公平起见,我们做题决定吧,谁赢了谁去。”
2018年9月19号,江晴陪蒋琬去商场看电影,电影海报上写——如果有来生。
常见的开放式假设,江晴随口问:“妈,如果有下辈子,你还会和我爸结婚吗?”
蒋琬也随口回:“要是有下辈子啊,就不嫁给你爸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面无波澜,像是在讨论稍后吃些什么的闲话。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寻常的一天,寻常的问题。
这个问题江晴也曾问过江正延,江正延说:“那当然,要是有下辈子,我还娶你妈。”
2014年4月7号,江语乔在床下翻到一本奶奶的日记,日记写的很凌乱,记录着奶奶小产的事情。
日记里写,奶奶早年怀过孕,据说是个女孩,后来突然没了,可能是因为她年纪大了,也可能是婆婆给她下了打胎药,总之某天晕过去,她就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那个年代,没有不重男轻女的,男人喜欢男孩,女人也喜欢男孩,我的女儿生下来,也不会幸福。
和我一样。”
2013年9月25号,轮到三班和四班做值周卫生,三班负责东侧楼,四班负责西侧楼,向苒研究许久,课间悄悄去找邵华杰,询问能否交换打扫区域。
邵华杰问:“为什么?我的区域在大厅,很大,又总有人经过,很难清扫的。”
自然是因为江语乔的区域就在大厅正对的长廊。
向苒当然不能说实话,解释说:“因为因为我的区域很小,只需要擦一擦窗台,你的胳膊不是受伤了吗,我和你换,这样你就能早点回班了。”
这倒也不算说谎,邵华杰的确因为打球摔伤了胳膊,行动不便。
同班同学,自然是要互帮互助。
“那好吧。”邵华杰低下头,小声说,“谢谢你向苒。”
2012年10月9号,肖艺忽然招惹做题的范凡:“范范,你给我买房的话,得买高层,我现在走不食人间烟火的路线,高层有云,神仙都是生活在云里的。”
范凡停下笔,